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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娱乐观】粤语歌坛已荒芜 致敬无用

腾讯娱乐专稿（文/狠狠红）

《我是歌手》截止到第五期，一共出现了四首粤语歌。第一首是古巨基在第一期节目上唱的个人代表作《爱与诚》，第二首是张靓颖在第二期节目上翻唱自张学友的《饿狼传说》，第三首是古巨基在第三期节目里致敬Beyond的《情人》，第四首还是古巨基，上一期节目里他再次祭起致敬大旗，翻唱了张国荣的《monica》。

而从歌曲本身的发行时间来说，最早的一首是《monica》，收录于张国荣1984年发行的专辑《Leslie》中。《情人》与《monica》隔了将近十年，收录于1993年的专辑《乐与怒》中。《饿狼传说》和《情人》时间相仿，收录于1994年的同名EP中。最新的一首粤语歌是古巨基的《爱与诚》，不过也已经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，这是古巨基2004年专辑《大雄》里的一首歌，也是他重返香港歌坛，继《必杀技》之后，第二首代表作。

这四首歌，未必都属于“时代之代表作”，不过也可以藉由这四首歌，梳理这三十多年来香港乐坛的脉络。

从70年代中后期开始，香港歌坛开始流行翻唱日语歌。彼时香港歌坛和其经济地位一样，进入了快速上升期，当红歌手一年发片两三张是常事，本地的创作人匮乏，“日曲粤词”成为了一种潮流。1983年，张国荣推出的《风继续吹》就是“日曲粤词”，虽然这首歌后来成为他最受欢迎曲目之一，不过在1983年，却并没有让张国荣得到足够的乐坛地位。张国荣的时来运转，还需要1984年的《monica》。以现在的审美回望《monica》，实在很难真心认为这是首好歌，曲风是过时的的士高舞曲，舞蹈动作也极为简陋——但张国荣却藉此找到了一种可以快速崛起的方法，区别于前一代的许冠杰、关正杰、罗文、林子祥、叶振棠等人，他以“劲歌热舞”的形象，为自己切下了一块蛋糕，香港歌坛也由此，开始进入了“谭张梅”时代。所以从某种层面上可以这么说，《monica》这首歌唯一的意义，就是让张国荣开始了他的人生传奇。

这是80年代的香港，天真明亮，对未来有着锦绣前程式的幻想，时代轰隆隆往前飞奔，一切都不足挂齿。于是所有人都跟着张国荣一起，喜气洋洋没心没肺地唱一首关于失恋的歌，挥舞着手臂，整齐一致地喊出“Thanks Thanks monica”。

不过香港的80年代，除了谭张梅这三位绝对主流歌手之外，还有一股“夹Band潮”的暗涌。吴俊雄和张志伟在《阅读香港普及文化》一书论“潮流与文化身份”部份的《引言》里说道：“香港人在80年代中期，强调‘感性消费’，人人追求别树一帜的个人风格，开始尝试摆脱划一化消费，来显示个人品味”。这种社会思潮带来了“分众”的需求，而组织乐队正是这种“感性消费”“追求别树一帜风格”的体现，达明一派、Beyond、太极、Raidas、Bluejeans、浮世绘（《我是歌手》的音乐总监梁翘柏老师正是该乐队成员）等乐队，在此时纷纷涌现。

然而这股风潮褪去很快，绝大多数乐队都是昙花一现，短短一两年出了少许作品，就被告解散，真正能有长期影响力的几乎只有Beyond和达明两队而已。1993年beyond的《情人》像是这股风潮里的一朵挽花，这首歌发行于5月底，仅仅一个月后，黄家驹在东京的舞台上跌落，昏迷数日后去世。黄家驹在世时期的beyond可以分成两个时代，一个是新艺宝时期，此时的beyond是大众化的，温和可亲，另一个时代以1992年签约华纳推出专辑《继续开始》为始，音乐风格开始走向冷傲高调。这两个时期，beyond分别有一首国民级情歌，一首是《喜欢你》（上一季我是歌手邓紫棋翻唱过），温柔甜蜜，而第二个阶段的《情人》（本季我是歌手古巨基也翻唱了） ，则充满了无奈和伤感。

乐队风潮的消散，一方面是乐队相较于个人，本就更难长期存在，分分合合是乐队常事。另外一方面，分众趣味难敌在TVB统治下的大众趣味。更何况，彼时大众趣味支撑起的香港主流乐坛，强得过分。

张学友就是这“强得过分”的主流天王之一。他出道很早，1985年即发行首张专辑，但要真正崛起，要数1989年之后，他抓住谭张之后的空档，成为了宝丽金公司的主打歌手。这是香港歌坛商业化最成功的年代，在塑胶花、玩具和电子产品之后，香港的流行音乐和偶像也完成了大量出口。1993年，张学友接连推出两张国语唱片《吻别》、《祝福》，还有1995年的《真爱精选》、1996年的《忘记你我做不到》，这些专辑迄今为止在台湾地区专辑销售排行榜上占据了第一名、第十一名、第三名和第七名。九十年代，张学友两次获得亚洲最高销量歌手大奖，并且在1995年，实现当年专辑总销量全球第二名。《饿狼传说》当年这张专辑在内地引进的时候，这首同名主打歌因为歌词被有关部门批为露骨和不良，所以并未收录在引进版中，但显然，这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，这首歌仍然通过各种盗版而红极一时。

这辉煌的商业浪潮在上世纪末便已告一段落。新世纪以来，香港唯一成功输出的歌手某种程度上可以说唯有陈奕迅。古巨基2003年重返歌坛，以“趣味性”“概念化”来对抗陈奕迅，他每一张专辑都会通过一个概念来包装，比如电子游戏、动漫、流行金曲、人生、时代……《爱与诚》所收录的专辑《大雄》，便是以动漫概念来包装，全碟皆有林夕包办作词，继续了香港乐坛重视歌词的特点，但却再难以完成文化输出，始终未能红到非粤语区。

所以，在《我是歌手》的舞台上，除了《爱与诚》之外的粤语歌，就只能在上个世纪中进行选择了。致敬当然是不容易出错的，也是政治正确的。但一再的致敬，除了现在的荒芜，还能证明什么吗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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